原｜数字人民币逐渐逼近法定数字货币
资料来源：SnowballApp，作者：Banker magazinehttps：//雪球网/7008740620/134356203
中国人民银行的央行数字货币/电子支付（dc/ep）研究始于2014年。目前，央行合法数字货币的设计、发行和登陆实验已进入公众视线，人民币可能成为中央银行在全球发行的第一种数字合法货币（以下简称“数字人民币”。数字人民币发行不仅是数字经济时代中国人民银行强化央行宏观审慎管理和货币政策监管职能的前瞻性举措，也是对各类虚拟数字货币和智能金融工具对现有货币金融体系的冲击和影响的积极回应。
数字人民币发展背景和动机
2009年，世界上第一种虚拟数字货币比特币诞生，打破了发行货币中央银行的垄断。比特币一经创建，依靠区块链技术，就因其加密去中心化和匿名性（别名）而备受关注。随后，基于区块链和去中心化思想的加密货币（如莱特币、以太币）相继出现，并在不同的交易场景和渠道中被用作支付媒介。工作证明PoW等“挖掘”机制赋予比特币等虚拟数字货币价值属性。匿名性和哈希可篡改性保证了其强大的使用价值。比特币和其他早期加密数字货币既没有国家信贷背书，也没有相应的储备价值资产支持，导致价格大幅波动和市场投机。近年来，“货币圈”市场上各种形式的首次硬币发行ICO发行和交易严重影响了全球金融和货币市场的正常秩序。
自2015年以来，以usdt为代表的所谓“稳定币”已经出现。通过与美元等法定货币建立稳定的兑换关系（如usdt和美元换算成1:1），试图在法定货币和加密数字货币之间搭建桥梁，打开数字货币和法定订单货币之间的市场联系。然而，没有国家信贷支持的集中发行和管理模式存在道德风险，受到了市场的质疑，在实践中并没有取得良好的效果。2019年6月，Facebook牵头的Libra项目白皮书和测试网络正式发布。根据白皮书的愿景和定位，Libra，Libra币侧重于数字支付和普惠金融，致力于为全球用户（尤其是金融基础设施落后的国家）提供更低的成本和更快的货币支付和流通。与比特币等数字货币相比，Libra具有真实的资产储备，没有固定的总金额，更倾向于货币支付功能，价格可能更稳定。
为了积极应对虚拟数字货币对现有货币和金融体系的影响，2014年，中国人民银行开始研究（法定）数字货币。2015年，中国人民银行对数字人民币发行和业务运营框架、数字人民币关键技术、发行和流通环境、面临的法律问题、对经济和金融体系的影响、法定数字货币与私人数字货币发行的关系进行了深入研究，以及世界各国数字货币发行的实践和经验，并形成了一系列成果。2016年1月，中国人民银行举办了数字货币研讨会，并建议尽快推出数字货币人民币。自2019年8月起，中国人民银行通过官方渠道宣布了合法数字货币的研究和发行准备（图人民币）。
近年来，随着我国电子商务的不断发展，移动终端渗透率不断提高，第三方支付得到了广泛应用，为数字人民币的发布和流通奠定了良好的网络环境。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发布的《关于支持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领先示范区的意见》也明确指出，支持深圳发展数字货币研究和移动支付等创新应用，这也为数字人民币释放和着陆实验提供了良好的实验场所和发展机遇。
数字人民币技术路线和操作框架
现阶段，中国数字人民币的设计和发行侧重于M0替代，而非M1M2替代。同时，为了维护数字货币人民币的货币属性，实现数字货币货币政策和宏观审慎管理的目标，我国法定数字货币采用两级运营体系，坚持集中发行和管理模式。
digital人民币之所以重视替换M0，一是现有纸币和硬币存在印刷发行成本高、携带不便、易伪造、用于洗钱等违法犯罪行为等缺陷，因此有必要实现数字化；其次，基于商业银行账户的M1和M2已经电子化或数字化，无需再次数字化；第三，它有助于维持现有货币体系的稳定，不会改变现有的债权债务关系和双重账户结构；第四，数字人民币取代M0，使数字人民币具有与现金相同的价值规模、流通方式、支付方式、价值存储等功能，并以国家信用保证其无限法偿性质。
数字人民币之所以采用双层运营结构体系，是因为双层运营结构有利于充分利用商业银行和金融机构现有资源、人才和技术优势，在安全可靠的前提下实现联合开发和运营，不仅有利于资源整合，促进创新，也有利于提高社会和公众对数字人民币的接受度。第二，双层经营结构有助于分散和解决技术、资金、经验和市场方面的风险和困难。数字人民币直接为公众服务，涉及数千户家庭。仅依靠央行进行研发和支持。通过双层运营结构设计，可以避免过度的风险集中。第三，双层经营结构可以避免“金融脱媒”对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的恐惧和不利影响。如果央行直接向公众发布数字人民币，数字人民币和商业银行存款货币可能形成竞争关系，这将进一步影响商业银行发放贷款的能力，增加社会融资成本，损害实体经济，甚至导致颠覆现有金融体系，导致央行主宰世界大一统的局面，这阻碍了现有金融和货币体系的稳定运行。
数字人民币到M0的替代设计确定数字人民币自然具有“稳定币”的属性，并为人民币预设了通信桥，以在未来与各种加密货币建立密切联系。“数字人民币”中央银行-商业机构”的两级运营模式与Libra币采用的“Libra协会-授权经销商”的运营模式相似。同时，数字人民币全额支付准备金机制和Libra币实施储备资产平等交换原则也相似。数字人民币支付的准备金运营机构由央行管理，这与传统的法定准备金与央行的负债相同，既保证了数字人民币的法律效力，又避免了数字人民币过度发行和运行的风险。Libra币储备资产将于Libra协会前移交给全球信用等级良好的托管机构，以确保资产的稳定性和安全性，取得的利息收入将用于维持系统运行。
数字人民币的自然法定货币属性决定了数字人民币由中央银行以“集中”模式发行和管理，全球网络货币的定位促使其采用相对去中心化的组织结构和发行管理模式。从理论上讲，集中模式有助于提高运营效率，维护币值稳定和加强金融监管，“去中心化”模式更有利于交易的便利性和匿名性，更容易被市场和投资者接受和使用。实际上，我们需要拭目以待，看看这两种模式中哪一种更好。
与Libra和比特币相比存在显著差异
比特币起初并没有引起所有国家的注意。Libra币旨在敦促各国警惕数字货币对货币主权的威胁和挑战，从而客观地促进各国政府和中央银行考虑和评估合法数字货币的设计和发行。由于设计和发行目的不同，数字人民币等法定数字货币与各种脱离国家主权的虚拟数字货币在技术实现、发行和运行机制、货币信用与稳定性、金融监管与协调等方面存在显著差异。
技术实现。Libra币和比特币均采用区块链技术构建系统架构。其中，Libra一开始采用联盟链许可的形式，后来过渡到公共链无许可。比特币直接采用去中心化的公共链方法。Libra采用拜占庭容错BFT协商一致协议实现LibraBFT协商一致机制，在处理高并发事务时比比特币采用的工作量证明PoW协商一致机制更有效，工作量证明协商一致机制PoW更安全稳定。目前，digital人民币等法定数字货币尚未正式实施，各国政府和监管部门对技术解决方案和路径没有统一认识。中国人民银行数字人民币、中央银行和商业银行等机构的公开声明、设计和发行可以紧密合作，不预设技术路线，充分调动市场力量，通过竞争实现系统优化，共同开发运行。Libra和比特币均采用区块链技术，可以满足交易匿名性（别名）的需要。digital人民币的设计目标是在公众匿名（别名）支付、反洗钱、反恐怖融资、反逃税等方面寻求合理的平衡，实现可控匿名。
货币信贷和币值稳定。数字人民币和其他法定数字货币均由国家信用署背书，具有最高的信用评级，货币价值也具有天然的稳定性。Libra币发行实物资产准备金（称为“Libra准备金）作为增加货币信用并维持币值稳定的担保。比特币作为世界上第一种加密货币，直接以市场化的方式发行。as比特币既没有国家信用支持，也没有实物资产担保，币值波动剧烈，呈现出极大的不稳定性。然而，比特币发行上限在很大程度上平滑和抑制了比特币的折旧风险。Libra币和人民币的发行数量没有上限。数字人民币等法定数字货币由国家信用社背书，政府和中央银行将根据经济发展水平对发行数量进行宏观调控，确保公众对法定数字货币的信心。Libra币虽然存在实物资产担保，但仍可能面临发行人自然劣势带来的问题和不足，如过度发行货币、披露隐私和流动性风险。
发布运行机制。图人民币（由中国人民银行发布）和图Libra币（由Libra协会发布）集中发布，运行模式采用双层运行结构。比特币以去中心化的形式直接向公众和投资者发行。图人民币和Libra币的设计发行数量不受限制，因此理论上可能存在过度发行货币的隐患。比特币的最大发行限额为2100万，避免了比特币过度发行的风险，产生了比特币稀缺的市场需求，从而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比特币的使用价值和收款价值。
金融监管与协调。国央行发行的数字人民币采用两层操作系统和集中发行方式，确保央行在数字人民币发行过程中的中心地位，实现数字人民币交付的央行跟踪和监督，加强央行宏观审慎和货币政策监管，而匿名可控措施不仅满足了公众对隐私和安全的需求，而且有效防止了洗钱、恐怖融资等违法犯罪行为。比特币和Libra作为不受政府控制的面向市场的虚拟货币和中央银行，理论和实践表明，它们对当前世界货币和金融体系的监管和协调产生了重大影响。尤其是，Libra币的推出对信誉较差币值稳定国家的货币主权（包括铸币权和应用货币政策构成了一定程度的挑战，因为其许多设计和概念与国家法定数字货币的要求相似，这也导致政府和中央银行对Libra币的发布和登陆保持警惕和抵制。将数字人民币与表1中的Libra币和比特币进行比较。
数字人民币发展的制约因素和因应之策
数字加密货币作为一种新的、更方便的支付手段和价值存储工具，可能会对现有的货币和金融体系构成严重的挑战和冲击。在竞相参与研发的同时，世界主要国家央行和监管机构也密切关注其未来的发展趋势和方向。英格兰银行，中央银行数字货币原型系统已初步设计和实施，但公开表示，法定数字货币可能存在一定风险，短期内不会发行。一方面，加拿大监管当局正在积极研究发行法定数字货币的动机和可能的后果，同时，他们开始测试分布式账本技术对金融部门的影响。新加坡金融管理局正式启动数字货币项目，从业务分析和技术实践两个方面为发行合法数字货币做准备。此外，IMF还试图推出SDR版本的数字货币eSDR，以应对全球数字货币发展的挑战。目前，数字人民币的设计、发行和落地准备已经走在法定数字货币的前列，这可能开启法定数字货币的新时代。
目前，数字人民币的发展仍存在市场、体制和技术限制：
首先，数字人民币的发展可能会影响当前的金融系统利益格局。虽然数字人民币在设计上采用了“两层运作”机制，试图与当前金融体系兼容，避免影响和利益格局重大调整，但数字人民币的发行无疑将在短期内对商业银行和支付机构构成严重挑战。例如，数字人民币的发行可能会诱使居民“存款并搬家”，从而损害商业银行的直接利益。例如，在支付中广泛使用数字人民币可能侵犯“微信”“支付宝”和其他支付巨头的既得利益。因此，成功发行digital人民币需要与当前利益相关者进行良好的沟通和协调。
其次，数字人民币的开发增加了货币政策实现的复杂性。理论上，发布图人民币可以通过提高货币流动性和实施“前瞻性条件触发”等措施，优化货币政策效率，提高金融服务对实体经济的能力。然而，图人民币也可能增加货币政策实施的复杂性和敏感性，放大货币政策的可能偏差，从而对经济和金融系统造成巨大影响。
第三，数字人民币的发展扩大了金融监管的边界，增加了金融监管的难度。的确，数字人民币通过数字和移动支付扩展了使用范围，突破了货币主权的边界，并促进人民币加快了国际发展的步伐。然而，这客观上增加了金融监管的难度和国际金融监管协调的复杂性。例如，数字人民币有助于提高人民币作为Libra币等私人数字货币的锚定货币的机会和实力，从而扩大人民币的使用范围并提高人民币的国际地位。同时，它可能客观地引入国际金融风险，扩大风险传染，增加国内金融监管的难度。又例如，数字人民币可能突破当前外汇管理的政策和限制，实现人民币与美元、Libra、比特币等法定货币和其他加密数字货币之间的自由兑换，但也可能导致汇率形成双轨制人民币，这增加了汇率风险和外汇管理的难度。
第四，数字人民币的发展增加了金融系统的技术风险。数字货币仍处于早期发展阶段。近年来，区块链，数字签名验证和云计算等与数字货币相关的新技术不断涌现和发展。然而，许多技术在理论和实践上都不成熟，尚未得到大规模应用的验证。这也是成功实施和开发数字人民币必须考虑的一个因素。
数字人民币的成功实施和顺利发展要求我们脚踏实地，稳步前进：
一是培育和营造数字人民币成功实施和发展的生态环境，实现数字人民币发展合作共赢。首先，数字人民币的成功发展离不开良好的发行和交换激励机制。一级数码人民币发行承兑能否获得商业银行等机构的积极支持和响应，取决于数码人民币的验证和记账是否有公平合理的激励机制（即所谓的“挖掘”），这可能是数字人民币正式发布和实施之前必须解决的关键问题。其次，流畅灵活的兑现渠道是数字人民币顺利运行的必要条件。兑现渠道是用户使用数字人民币发行人（央行）进行兑现的渠道。如果兑现渠道不畅通，当市场对数字人民币的需求突然增加或减少时，只能通过OTC用户之间的交易进行。很容易使数字人民币的价格波动并偏离正常水平，从而对现有的货币和金融体系造成不可预测的巨大影响。此外，市场接受度和应用场景是数字人民币成功的重要指标。只有当有足够的使用需求时，才能保证数字人民币的流动性。目前，支付宝和微信支付在中国基于情景的支付和消费中占有重要份额，国内用户和市场对其形成了路径依赖。数字人民币应加强与现有支付和金融机构的合作与整合，形成涵盖线上和线下服务的广泛而精细的服务模式，提高市场接受度和对应用场景的适应性。
第二，加强（法定）数字货币环境下的货币理论与政策研究，提高数字人民币作为政策控制工具的效率和准确性。理论上，基于合理的机制设计，数字人民币应该成为更有效的货币政策工具，以增强货币政策的有效性，提高货币政策宏观调控的准确性。然而，数字人民币对货币政策的实际影响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合理安排和处理，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其对经济和金融的积极影响，并将其负面影响降至最低。
三是规范数字人民币的发行和使用，提高数字人民币的监管效率和适应性。digital人民币的标准发布和应用是寻求可靠全球合作伙伴的先决条件。如果我们想将数字人民币作为促进人民币国际化的工具和手段，我们需要在世界各地找到可靠的合作伙伴，鼓励他们积极参与数字人民币的发行和承兑，提高数字人民币在世界上的渗透和接受度。为此，我们应该对数字人民币采取更开放的态度。例如，允许数字人民币发挥“稳定币”功能，在数字人民币和虚拟数字货币之间搭建桥梁，并允许数字人民币和美元等法定货币自由兑换。同时，我们将努力在发行制度和监管方面实现更大的灵活性和适应性，以满足各国对数字货币和货币交易支付的监管审查，如KYC（充分了解您的客户）和AML（反洗钱）。
第四，加强数字货币发展，科学评估数字货币发展中的技术风险人民币。数字货币发展中的许多理论和技术问题，如共识机制旁路攻击、零知识验证和数字钱包的安全性等，仍然悬而未决，没有大规模应用和实践的先例。这表明，在推动人民币数字化发展的过程中，我们需要对可能存在的不可预测的技术风险进行认证评估和科学决策。例如，对于各种先进技术的应用和采用，可以采取先实验后推广、先预测后实施的稳健策略，逐步推动数字人民币的持续稳定发展。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黄国平部门中国社会科学院投融资研究中心主任
